珍珠番麥情誼濃 20131121初稿 103年9月21日刊於華副
七十一歲的阿美,在阿月田裡種的珍珠番麥收成了!(番麥是指台語的玉米)
八十歲的阿月這塊田,離鎮上二十公尺的大馬路,不到五十公尺,是農地也是建地,鎮上的住戶是市民也是農民,但阿美不是農民,和阿月只是一起上菜市場的鄰居。阿月要種珍珠番麥,就分出兩畦地讓阿美來種。
阿美住在大街上,阿月種珍珠番麥的地,就在阿美家的後面五十公尺處。
今天阿美去採摘成熟的珍珠番麥,摘了一大水桶,倒在地上又挑又撿,口裡唸唸著,「這個好!這個沒結得飽滿!」阿美挑出最好的,分成一堆一堆。要八十一歲愛吃珍珠番麥的丈夫拿塑膠袋來裝好,然後說:「這一袋拿給對面的黃太太。」
將近八十的黃太太不是農家,也常送東西過來,有時是轉送朋友的金針菇,有時参加一日遊,還買了當令的水果相送,像最近就送了好幾斤柿子。
「這個拿給錦秀。」七十幾歲的錦秀也不是農家,卻把弟弟種的洋蔥苗送給阿美種,前幾天還送來一些小黃瓜,說是她的朋友從屏東買來的。
「這些拿給阿敏。」南邊五十幾歲的阿敏有時會送來她兒子釣的魚,或送來麻豆的柚子。
第二天,阿美又去採摘珍珠番麥,挑出「水的」,要丈夫拿去送人。
「這些拿給玉鳳。」八十一歲的玉鳳是阿美的買菜伴,賣菜的人,說她倆是姊妹花。
「這些拿給阿桂。」六十幾歲的阿桂家裡有魚塭,就住在阿美斜對面,常常送魚蝦來,阿美覺得不好意思。
「這些拿給阿足。」五十幾歲的阿足就在隔壁不遠處,開家釣具店,也常送魚過來,或龍眼、香蕉等水果。
第三天,阿美採摘了番麥回來,又是挑出好的,要丈夫拿去送人。
「這些拿給阿興。」
隔壁七十歲的阿興是地主,自己只在屋旁種些蔬菜來吃,田地租給他人種植,佃農送哈密瓜給他,他會送些給阿美,昨天才送來一些白蘿蔔,前幾天送的豆子,阿美還沒有烹煮。
「這些嫩一點,拿給三嬸。」
阿美嫁給「老芋」,沒有嫁出門般,就住娘家旁邊。八十五歲獨居的三嬸就住在對街不遠處,常要阿美幫她買東西,她種的火龍果紅了,會摘幾個送給阿美。
「這些給…」
「妳還要分給誰呀?快要摘完了吧?」丈夫問。
「明天再摘來分。」阿美快把兩畦的珍珠番麥送完了。
阿美的娘家人已搬離這裡,一分多空地,就在屋後,由她使用,就種了各種時令菜蔬,收成時,就像送珍珠番麥一樣,常送些給厝邊隔壁,對方也會把自己有的相送,在這似城又似鄉的南台灣小鎮上,好像過著以物易物的古農村生活!
晚餐時,阿美的「老芋」丈夫說:「分剩的珍珠番麥也很好吃,真好!」